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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.長安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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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.長安花

男人笑著問。

盛眠看著來人, 是曲昂。

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:“是啊。”

“一個人?”曲昂戲謔地盯著盛眠,“剛好我也是一個人,那就一起吧。”

盛眠幾乎要笑出聲來。

這人怎麽這麽有臉?

“曲總今天怎麽沒陪著女朋友?”盛眠抱臂, 倚到身後的靠背上。

“那能叫女朋友嗎?”曲昂驚詫於盛眠的態度並未如他所料般謙卑,興趣愈發濃厚, “不過是女伴兒。”

盛眠還沒來得及出聲, 曲昂又略帶調戲的說道:“比起沒有個性只會撒嬌的女人,我更喜歡盛小姐這種, 有個性的。”

盛眠翻了個白眼,正要開口, 被一道男聲截斷:“曲總?這麽巧嗎?”

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同時擡頭, 看向來人。

祁辭望走到盛眠身邊坐下,姿態閑散的看著曲昂。

“祁總?”曲昂似是沒想到祁辭望回來, 明顯有幾分意外。

“怎麽,曲總看起來對我未婚妻很感興趣?”祁辭望把胳膊搭到盛眠身後的椅子上, 無形中宣示著主權。

“未婚妻?”曲昂眉頭挑起, “祁總是說……”

“眠眠是我的未婚妻,有問題嗎?”祁辭望神態自若的喊出“眠眠”二字, 好像兩個人真是恩恩愛愛的小情侶。

盛眠在心裏偷著樂。

想不到祁辭望扯起謊來真是一點兒都不心虛。

明明兩個人是利益合作, 偏偏被他演出了情深的樣子。

似是想起什麽, 曲昂笑道:“可是盛小姐前幾天還說欽慕我,想和我結婚呢。”

盛眠桌下的手悄悄揪住衣角。

這人怎麽這麽煩啊。

好在看樣子祁辭望是準備給她撐腰的。

想到這裏, 盛眠語氣自然的開口:“那不過是他惹我生氣了, 我故意的。”

雖然是抱怨,語氣裏卻滿是嬌俏。

像是怕曲昂不明白, 盛眠又笑容燦爛的補充:“不用懷疑,曲總, 您不過是我們小情侶play的一環。”

祁辭望在盛眠身邊,聽到這話,忍不住勾了勾唇角。

曲昂明顯臉色僵硬,恰在此時,服務生把兩份早餐端上來,祁辭望重新看向曲昂:“曲總一個人嗎?要和我們一起吃早飯嗎?不過曲總可能需要自己點一份。”

曲昂氣的站起來,椅子在地上摩擦,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音:“不用了。”

“慢走不送。”祁辭望仍神色溫和,看不出一絲其他的情緒。

待曲昂走遠了,盛眠往祁辭望身邊湊了湊,小聲問道:“剛剛……我有沒有演過了?”

她剛剛挑釁意味有點太濃了,萬一影響到雲舟合作就糟糕了。

真是演戲一時爽,後悔火葬場。

“不會,演技很好。”祁辭望唇角揚起,誇道,“長輩面前記得也這麽保持。”

盛眠:我哪敢啊。剛剛那麽放肆。

“也不會對雲舟造成影響?”盛眠又問道。

“不會,你放一萬個心。”祁辭望喝了口粥,“雲舟不需要看別人臉色。”

盛眠聽到這話,放下心來,又聽祁辭望繼續說道:“以後出門在外,祁太太的身份該用就用,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
祁太太。

盛眠聽到這陌生的三個字,心跳忽然漏了一拍。

“好。”她眉眼彎彎的應下來。

-

兩個人吃過飯,盛眠看了眼導航,說:“誒,這裏離劇院蠻近的,我們走過去吧。”

“不行,太冷了,你穿這麽薄,會凍感冒的。開車過去吧。”祁辭望直接回絕,同時拿起那件羊毛大衣遞給盛眠,“穿上吧。”

盛眠:我是什麽很脆的東西嗎?這麽輕易就會感冒?

她試圖糾正祁辭望的想法:“那個……我體質挺好的,而且我穿的不薄,很多女孩子都這樣穿的。”

再說了,你看起來穿的比我更薄。

盛眠在心裏想。

“還是開車去吧。”祁辭望還是覺得開車好,“你上次去見杜遠修的時候都凍得整個人都紅了。”

“但是你看,我沒有感冒。”盛眠順著他的話,說。

“你是女孩子,長久下去對身體不好。”祁辭望搖搖頭,“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麽不選呢?不用受凍,還免得走路。”

盛眠一想,也是啊,她在堅持什麽呢?

“你說得對。”盛眠無比讚同的點了點頭,把衣服穿上,“走吧!”

-

進了劇院,祁辭望說道:“外套脫下來吧,我幫你拿著。”

盛眠有些不好意思,說:“沒事兒,我自己拿著吧。”

祁辭望側頭,笑著問:“那不就擋住你漂亮的衣服了嗎?”

盛眠:……

她算是發現了,祁辭望哪都好,就是太誠實,可惡!

“那這可是你說的。”盛眠把包遞到祁辭望手中,“幫我拿一下。”

祁辭望接過包,忍不住想笑。

有點有趣。

他想。

盛眠把衣服遞給祁辭望,看了眼手表,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,便說:“我去一下衛生間,等我一下。”

“好。”祁辭望把衣服搭在臂彎處,“去吧。”

……

盛眠洗完手,正往外走的時候,聽到一道嬌滴滴的女聲:“祁總?”

盛眠鬼使神差般步子一頓,她貼著墻,悄悄探頭出去看了一眼。

恰好和祁辭望對上視線。

盛眠迅速收回視線,重新站的筆直,假裝無事發生。

剛剛那道女聲喊的就是祁辭望。

因為祁辭望面前還站了一個女人。

她背對著盛眠,盛眠猜不出她的年齡。

盛眠的第六感告訴她,這是祁辭望的桃花。

盛眠抱著看戲的心態,準備“聽墻角”。

“祁總,你在等人嗎?”嬌俏的女聲再度傳來。

“嗯。”這是祁辭望的聲音,和盛眠第一次見他時一樣冷淡疏離。

“你也來看劇嗎?”女人問。

“嗯。”還是單音節,倒聽不出不耐煩,但也沒有熱情。

“好巧呀,我也是來看劇的。”像是感受不到祁辭望的冷淡,女人自顧自又說道。

“邱小姐,有事嗎?”祁辭望終於反問。

盛眠已經想象出祁辭望那雙漂亮的眼睛現在該被潑了一層墨。

“啊——沒有呀,就是恰好碰見了,和你聊聊嘛。”邱小姐笑道。

“抱歉,不能奉陪。”祁辭望聲音冷了兩分,但還帶著禮貌,“邱小姐趕緊回吧,免得同伴等急了。”

“沒事呀,我們一起回去好了。”邱小姐還沒覺出不對勁,繼續說道。

“既然如此,邱小姐,我想我需要先和你介紹一下。”祁辭望聲音裏染上幾分笑意,“眠眠——洗手要這麽久嗎?”

他說這話的時候,視線看向先前盛眠探出頭的地方。

邱小姐尚不知祁辭望要介紹的人是誰,以為祁辭望是準備把自己介紹給他的朋友,高興答應道:“好呀。”

盛眠聽到祁辭望喊她,摸了摸鼻尖,略有些尷尬地走出來:“啊,不好意思,剛剛有些事情耽誤了一下——小姐你好。”

最後一句話是對邱小姐說的。

邱小姐還沒反應過來祁辭望的朋友怎麽會是女的,楞在原地。

祁辭望倒也不戳破盛眠,只是稍稍走了兩步,到她身邊,攬住她的肩膀,面帶微笑的對邱小姐說道:“邱小姐,介紹一下,盛眠,我的未婚妻。”

盛眠聽到這話,心下一動。

祁辭望說的是“盛眠,我的未婚妻”,而不是“我的未婚妻,盛眠”。

耳邊乍然傳來邱小姐的驚呼聲:“未婚妻?她?”

語氣裏除了難以置信,好像還夾雜了幾分不屑。

“有問題?”祁辭望聽出邱小姐語氣裏的意思,話裏摻了冰。

“不是,她是誰啊?你就算家裏人逼著你聯姻也不至於和這種算不上名號的人結婚吧?”邱小姐跺了跺腳,問。

盛眠感覺自己腦門上躥出一股無名火。

什麽叫算不上名號的人?

她盛眠好歹是斯商隆學院正兒八經憑自己本領畢業的,再怎麽樣也不至於被貶成這麽一文不值吧?

“這是我的事情,就不勞邱小姐費心了。”祁辭望眉眼間越發冷淡,“另外,盛眠很有價值,不是你口中說的什麽算不上名號的人。”

他不再浪費時間,攬著盛眠離開原地,一直走到拐角,盛眠小聲說道:“好了,松開我吧。”

祁辭望這才把她松開,面色有些不好看:“抱歉,她的話你不要往心裏去。”

盛眠確實在氣頭上,但也還有幾分理智:“我知道,她可能就是因為太喜歡你了,一時難以接受,估計也沒什麽壞心思。”

剛剛那位邱小姐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,估計是家裏的掌上明珠,眼神還帶著清澈,倒不像太壞的。

“不過,我想,你的桃花應該有點多?”見祁辭望還是板著臉,盛眠故意打趣。

“我會處理好的。”祁辭望聲音堅定的像是要上前線。

“哎呀,自古桃花難處理,斬不盡的。”盛眠本來自己還在生氣,眼下見祁辭望自責情緒太濃,反倒安慰起他來,“再說了,我也沒有那麽脆弱,沒事。”

“你剛剛不開心。”祁辭望看著盛眠,說。

盛眠:你還怪細膩嘞。

她看了眼手表,發現馬上就要開場,“哎喲”了一聲,拽著祁辭望向前走:“先不說這個了,馬上要開始了,先進去吧,回頭我們再談這個問題。”

盛眠拉著祁辭望走到座位上,剛要坐下,一道男聲響起:“啊呀,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呢。”

盛眠心裏一涼,怎麽又碰見曲昂了。

還就坐她旁邊。

倒黴得很。

祁辭望當機立斷的把盛眠拉到自己身後:“我和你換一下位置。”

“好。”盛眠巴不得離曲昂遠遠的,自然同意。

“曲總這麽有閑情逸致?”祁辭望挨著曲昂坐下,笑著問。

只是聲音裏沒有一點溫度。

“哪有,祁總。”曲昂到底還是不敢當著祁辭望的面太過分,給自己找補,“我是說,我和你們太有緣分了,不是單指盛小姐。”

“哦?我可沒說你剛剛是在單指盛小姐,”祁辭望收了平日的溫和,嗤笑了一聲,也不戳破,而是順著說,“我說的閑情逸致,是指曲總也來看劇,曲總以為呢?”

他瞥了曲昂一眼:“曲總這是,此地無銀三百兩?”

他本就心情糟糕,眼下曲昂往槍口上撞,他自然不會客氣。

曲昂瞧出來祁辭望心情差,自知多嘴,又抹不開面子道歉,便只別過頭去不再說話。

演出馬上開始,盛眠拽了拽祁辭望的衣袖,小聲說:“別氣了。”

祁辭望低低“嗯”了聲:“我沒氣。”

盛眠:還不承認。

她挑了挑眉,從包裏翻出一顆糖來遞給祁辭望:“喏,吃點甜的。”

祁辭望接過來,看著手中綠色包裝紙的小糖果,道了聲謝,把包裝紙拆開,隨手疊了只千紙鶴。

“你竟然會疊這個!”盛眠有些驚喜。

“小時候我姐天天逼我和二哥幫她一起疊。”甜味在嘴裏絲絲縷縷散開,祁辭望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糖的原因,總之心頭的陰霾確實散去一些。

盛眠點點頭,不再說話,兩個人一同安靜的等待著表演。

-

等散場的時候已經快要接近下午兩點鐘,祁辭望打算帶盛眠去吃點東西。

“想吃什麽?”祁辭望發動引擎,問。

“你把我送回家吧,我現在只想睡覺。”盛眠困意湧上來,倒不覺得餓,“早上吃的挺晚的,不餓。”

“也行,回去好好休息一下。”祁辭望聞言,點點頭,“你可以先睡著,到了我叫你。”

“好。”盛眠的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,她說完,頭一偏,把眼睛閉上,進入休眠模式。

祁辭望側頭看了盛眠一眼,把空調調高了幾度。

黑色邁巴赫平穩的行駛在路上,只是車速太慢,一輛又一輛車超它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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